[德拉]xx快递

单方性转,男德女拉

德克萨斯在拍卖场做保镖。正经清白,只是站着,瞪着,目视前方,用眼神扼杀人心里的鬼胎。工作时间不算长,年初刚来,今年人员紧缺,近日是奴隶买卖的高峰期。新的一批货从海对岸来,是落入虎口的逃难人员,那座岛屿如今遍布战火。

据说场上这位银发少女出身名门望族,经由人口贩卖,远渡重洋到这里。她缩手缩脚,去抠腿上的痂,脚踝被钉穿,拿镣铐锁住,这是为了让她失去行走能力。刘海盖住她的半只眼,一片高亢的交谈声里,她半睁着眼,俯视台下,眸里是纯灰色的星。星光聚焦在某个点:一个身着制服的冷峻青年。青年与少女对视,顾及场合,当然不是怦然心动或脉脉含情。他只是冷静地望着她。她也冷静地望着他。

诡异的寂静里,德克萨斯很快想起来:是她——是她。她是不是也认出自己?

 

一阵尖锐的哭叫声响起,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而去。拉普兰德开始大哭大闹,她把束缚手腕的丝带扯断了,一只手脱了臼,崩溃般抓扯肌肤,血痕使她的脸坑坑洼洼。

拍卖场对待这等档次的奴隶,永远是无微不至,小心翼翼。他们将货物极力包装到一尘不染,替她洗净身体,穿好白裙。白纱裙与丝绸绑带下,她躯体上的每一道血痕,都是自残的功勋。她那样凄惨地叫着、抓着,人们怕她害了疯病,于是她成了残次品,又摆回货架上,待人购取。

 

当人们提起“xx快递”,只说它快捷方便,服务意识极强。最近交易量不小,发了一大笔战争财,但没人说它的不是。

“xx快递”当然不是快递,是正儿八经的人口买卖组织。

德克萨斯又把他送来的货买了回去。

 

拉普兰德的脸上涂过药水,又缠满绷带,一块青一块紫,浑身药臭。她懒洋洋地散作一滩,把整个身子扒在德克萨斯的后背,感受青年的一呼一吸——一具温热鲜活的肉体。她把胸部严丝合缝地贴上去,抱得越发紧,像要把心跳都烙在对方的背脊。就这样,她低声喃喃道:德克萨斯,德克萨斯……你有没有在听?听着,我痛得不行了,必须一刻不停地贴着你!

德克萨斯当然没有甩开她,只是疲倦,并且不言不语。青年总在沉默,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事。在这发呆的间隙,拉普兰德无孔不入,想把他填满,撑破,灌进自己无穷尽的感情。她目不能视,足不能行,恨不能把自己整个地绑在男人身上,就这样度过余生。德克萨斯把她救走,倘若不是如此,她或许会自残,会玉石俱焚,像烟花炸裂在夜幕里。她拿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着男人的面庞,一点一点抚过去,抚出一张熟悉的、英俊的脸。她去摁他的嘴角,一会儿往上,一会儿往下。上是上不去,下,又已经下得不能再下。德克萨斯会很快地把那双手掰开,要她不要纠缠自己。苍白、冰冷、绵软的手,被掰开时文文弱弱,再抚上去,又是那样热忱有力。

 

你愿不愿意和一个残缺的女人做爱?你可以拥抱,可以亲吻,可以把身体恶狠狠地埋进去,把这具肉体作践得一塌糊涂。没关系。原本这些事也是我被卖出去后要做的,现在和你做也没关系,和你做更好。我们原本就要做。后来的事都是意外,不值一提,既然上帝让我们相聚,我们当然可以热烈庆祝一番!你想和我做吗?你不会嫌弃我的。你喜欢我。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。德克萨斯,我喜欢你。

女人抱住男人,把他推在床上,摁在身下,迫不及待地想去吻他,又被冷冷地拦住。她于是妥协地吻上那只拒绝的手。她把头抵在那只手的掌心,稍稍蹭一蹭,由此也将脑袋枕上对方的胸口。那坚实的胸膛,温热的血液流淌,有着沉稳的心跳,德克萨斯的心跳。那是他的命,现在也是她的命。

 

德克萨斯任由怀中的女人胡乱蹭动,默默地想着什么,一眨不眨地瞪着天花板。他偶尔梦见孩提时的记忆,再偶尔,梦见同拉普兰德的记忆。回忆是否有所偏差?他的故国,有一位彬彬有礼的贵族千金,也曾向他提起裙摆,行过屈膝礼。当她把头深深地低下去,翘起的发梢也乖顺垂落,像是被驯服的野兽的耳。那是他的初次见面的未婚妻。

她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手,气质优雅,谈吐大方,没有人不满意这桩婚事。娇小的少女用大人般的语气,热情地同他说:德克萨斯先生,我爱慕您。

少年德克萨斯眨了眨眼。他心想:她才多大?我甚至不明白何为爱慕,她却已经说得一板一眼,如此坚定,想必这也不是多真的爱;但她的眼神总让人心悸——狩猎时,我用那样的眼神看狼,狼也用那样的眼神回敬我。那是狼的眼神。我的未婚妻,难道竟是个狼一样的女孩?

原来我也有预言家的天分。德克萨斯这样评价了过去的自己。

 

当上帝关了这扇门,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:拉普兰德的脚再不能恢复,即便如此,她拥有一双灵巧的极不安分的手。这双手使德克萨斯终于皱了眉。她摸着青年的胸膛,拥抱青年的身躯,又把手一点一点向下移去。她说:德克萨斯,我知道你为何在这里。这也是我在这里的原因。哥伦比亚真大。这里的天不太蓝,但足够广,我从货箱的缝隙往天上看,能看见高楼遮住太阳。那时我就想,真奇怪,很不对劲。你还记得叙拉古的天吗,蓝得很,有大片的云。夏天我搬去祖父家的庄园,那是举世闻名的酒庄,呼吸好像都带有木桶香气。阳光把整个人都包裹起来,我望向大片大片的森林,感觉自己可以抛下一切,与它融为一体。可是这里呢?水泥森林!太奇怪了。少爷,先生,德克萨斯,我们无处可去。我要寻仇……你去不去?你不能不去。

叙拉古的传统女性,是宽厚的,性感的,慈爱的。拉普兰德不大沾边,但或许也受些许影响,性爱时默不作声,只是拿腿使劲夹他的腰。他不让她吻他,她想尽办法吻他,一来一回地争斗起来,谈不上享受,倒很像在打架。德克萨斯终于放弃,任由她啃着,吮着,狠狠地咬,柔柔地舔,吻不像吻。他的未婚妻有些像小狗。

将来有一天,她会戴着假肢,乘着轮椅,去寻仇,去把那一个个恶人杀得片甲不留。她很想做自己的英雄。德克萨斯乐意她这样做,只要她不总来寻自己。

他总是很想逃离过去的阴影,现在又被过去摁在床上,默不作声地大干一场。实在荒谬。

倘若他在当时没有认出她,或许一切都好办了很多。但他只是默默地搂着她,凝视窗帘析出的晨光,无言发愣。再过一会儿,拉普兰德会醒来,最好提前把人推开。

end.

2019-06-10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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